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安磊助理研究员与新加坡国立大学的Yu Qin副教授、清华大学Jing Wu教授以及北京大学的Wei You助理教授合著的学术论文“The Local Labor Market Effect of Relaxing Internal Migration Restrictions: Evidence from China”在国际顶级经济学期刊《Journal of Labor Economics》2024年第1期发表。

已有文献主要关注跨国移民（international migration）对于被移民国家原住民的影响，而忽视了一国内人口的跨区域流动（internal migration）对于人口流入地区劳动力市场可能产生的影响。事实上，根据联合国移民署发布的2020年《世界移民报告》，跨国移民占世界人口比重只有3.5%，而跨区域流动的人口占世界人口比重则高达10.8%，这使得研究人口跨区域流动会如何影响劳动力市场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在这篇文章中，作者首次利用中国2014年户籍制度改革的准自然实验，考察人口跨区域流动限制放开对外来劳动者和本地劳动者产生的影响。本文的研究结果显示，在户籍制度改革放宽对人口跨区域流动的限制后，外来劳动者的工资水平相较于本地劳动者受到了更大程度的负面影响。政策冲击使得外来劳动者工资大约下降了2.6%~7.9%，但并未对本地劳动者工资产生负面影响。主要原因是：外来劳动者之间的技能具有较强相似性，但外来劳动者与本地劳动者的技能水平则存在一定差异，这使其在劳动市场上更可能与现有流动人口而非本地人口进行竞争。本研究还发现，尽管户籍制度改革并未对本地劳动者的工资和劳动参与率产生负面影响，但使其对社会保障服务的主观满意度有所降低。

本文的研究表明，户籍制度改革下外来劳动力涌入引致的工资下降压力主要由城市现有流动人口承担，本地居民不会因此而遭受工资损失。该研究结论减轻了决策层就取消落户限制可能对本地居民产生负面影响的担忧，同时也突显了新增流动人口和原有流动人口之间潜在的再分配效应。

本文的研究与两支文献承接：一支文献研究了国际移民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但对发展中国家内部人口流动关注较少。本文利用中国户籍制度改革这一独特的政策冲击，研究了人口跨区域流动对于外来劳动者和本地劳动者劳动力市场表现的影响，对现有研究进行了拓展。另一支文献研究了中国内部人口流动的经济效应，但受限于研究样本和识别过程中面临的内生性问题，现有文献关于人口流动对劳动力市场影响的结论并不一致，本文通过严谨的因果推断策略对这一支文献形成了补充。

该研究工作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户籍改革的劳动力区域再配置效应：动力机制、经济影响与政策优化研究”（72203028）的资助。